【鬼使黑白】负世11
11.帮我实现愿望的，居然就是你
夜风拂过宽旷的草地，黑羽睁开眼，揉着脑袋坐了起来，奇怪自己明明坐起来了旁边怎么还有个自己躺在那里，仔细一瞧，发现坐起来的这个自己半透明状，似乎已是灵体。他这才意识到，自己已经死了。
“我除了你的妖魂，你已不再受妖魂的侵蚀。”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，“时间到了，让我送你去冥界吧。”
“……！？月白……？”黑羽一惊，听这声音有些熟悉，猛地转过身来。来人一身红边白衣，带着高高的白冠，手执一面旗帜，上面画着骨骼的图案。然而此时，黑羽的注意力却只停留在了来人的脸上，那是个清秀少年模样的人，面部没有一丝波澜，如果不是他双眼上的两抹飞红，他看上去确与常人无异。黑羽看清对方的样貌，一下子便认出了他，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，开心地笑了起来，身子突然感觉完全松了下来，道：“月白，我终于……又见到你了。”
“……月白？是谁……”那人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黑羽。
“……你……你难道不记得你是谁了！？那我呢！？你还认得我是谁吗！？”黑羽睁大了眼睛，仿佛突然被什么击溃了一样，泪一直止不住地在流，胸口堵的很。他几乎是喊出来在问着，双手搭着那人的肩，轻轻地晃了几下。
“……请你放开我，生死簿上写的有你的名字，我自然知道你是谁。”那人抬手拨开了黑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，淡淡地说道，“我是鬼使白，并不是你所说的月白。”
“鬼使……白……是啊……我知道已经你去了那里……”黑羽失落地低下头，手从鬼使白身上滑落了下来，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，怅然若失。他抬起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，无声的哭泣着。
“走吧黑羽，你既已如此痛苦，不如早日忘了一切去轮回转世吧。”鬼使白劝着黑羽。
“……不，我不会去转世的……至少……让我留在那里陪你……”黑羽定了定心神，眼神迷离地看着鬼使白。突然，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，浑身冒出了极大的怨气，眼神变得坚定凌厉，“月白，我还不能走，我一定要去找母亲复仇！你帮帮我吧！现在的你，一定很强大了！”
“唉……冤冤相报何时了，你既已不在人世，又何必执着于生前之事呢。”鬼使白叹了口气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好吧就算你不记得了，这仇我也一定是要报的！也是为了……完成我们最后的心愿啊……”黑羽仍然坚持着，他想起了月白最后渴望的幸福，心里一阵酸楚。
要实现这个幸福，第一步就是要让不幸福的源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“虽然不知道你记忆里我以前做过什么，但是既然你这样坚持，那我便帮你吧。”鬼使白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，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的，让人觉得极其疏远。
“但是我有一个条件，”不等黑羽回话，鬼使白接着道，“我帮你完成了生前的遗愿之后，你也必须代替我，完成我的工作。”
“那你呢？你会去哪儿？”黑羽问道。他隐约感觉到鬼使白接下来会说的话，暗暗下了决心。
“这样的话，我就可以离开这里，重获自由，从这无尽的孤独中解放出来……”鬼使白轻闭双眼，回答道。
“我愿意！你不该留在这种又窄又湿的地方……”黑羽只等鬼使白话语一落，毫不犹豫地便应了下来，“只要你好好的，我变成鬼变成妖怪还是变成别的什么，都无所谓。”
“……你为什么……要对我这么好……”鬼使白莫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，但说不出这是为什么，心中流过一丝酸楚和暖流，仿佛是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，却又觉得是那么的陌生。他看着眼前的黑羽，似乎冒出了些许怀念的感觉。
“因为……你是我弟弟啊。”黑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，含了几分苦楚，却是那种能流入人心底的暖意。
“弟弟吗……对不起，我完全不记得你是我哥哥这件事。”鬼使白有些无奈，摇了摇头。
“……都……不记得了……”黑羽叹了口气，心里空落落的。
“我们走吧，晚了要耽误引渡的时间了。”鬼使白一言将黑羽从失落中拉了出来。黑羽缓了缓心神，点头应着。
……
“这出去一天了，怎么还不回来。”母亲坐在饭桌前等候小叔的归来，迟迟不见人影，她便念叨了起来。
坐得久了，腿有点酸，她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，灯却突然灭了，屋里唯一的光亮只有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。
母亲吓了一跳，又跌坐了回去，冒出了一身冷汗，头不敢动地眼珠瞟着周围，总感觉气氛异常诡异。
慢慢地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，有月白，有黑羽，有小叔，有丈夫，甚至有阴阳师和村民，从透明到成形，围着她走了过来，嘴里都不断地重复着着“去死吧”。
“啊！别过来！我跟你们什么怨！”母亲吓得捂住耳朵，猛地闭上眼睛，缩在一起，大喊大叫。
突然，她感觉脖颈一紧，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，她痛苦地一睁眼，眼前出现了黑羽故意摆出可怕表情的脸，一下吓得晕了过去倒在地上。
黑羽趁势附到了她身上，引燃了鬼火，在她身上烧了起来。
疼痛的灼烧感并没有让她从昏迷中醒来，嘭地一声，鬼使白放出的一只小鬼炸了开来，释放出的液体冲散了刚刚放出的让人产生幻觉的迷雾，液体所到之处尽接熔化，接触皮肤的地方全部发紫，好像中毒一般。
黑羽抽出腰间短刀，想要砍出去，却被鬼使白拦了下来，道：“你这样做伤不到她肉体，会让她的灵魂变成两半的。”
“我不管她的灵魂两不两半，她的恶行无法弥补。”言下之意便是，这还不足以抵消心头之恨。
“绝对不能伤其灵魂！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，你起来，让我来。”鬼使白拉起黑羽，把右手的旗子往母亲周围一抛，双手合十，念了起来：“怨灵地缚阵，把活着的人拖下冥界吧！无常夺命！”
随着鬼使白的咒语，地上出现了一个黑红色的漩涡，无数只手从里面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，扯住躺在地上的母亲的各个部位往下拉着，只见她的灵魂慢慢地被扯了出来，被拽进了阵里。鬼使白一挥手，旗子回到了他手中，怨灵地缚阵也消失了。
“月白！你可真厉害啊！”黑羽惊讶地看着全过程，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已经独当一面的弟弟。
“都说了不要再叫月白了。”鬼使白再次强调这件事。
“……喔。”
（待续）
评论